【能源智库首发式】闫晓卿 等 | 后疫情时代能效投资出现窗口期

编者按

国网能源院作为能源智库，近年来不断加大人才队伍的建设力度，涌现出越来越多的智库研究者。他们力求以独立之精神，进行独立之思考，敏锐抓住时代的能源问题，笔耕不辍，自强不息。

为此，中国电力公众号特设立了“能源智库首发式”专栏，重点推介国网能源院研究骨干的原创文章。我们在约稿的同时，也欢迎院里同志将自己“独立之思”落笔写就“独立之作”，踊跃投稿，共同营造智库浓厚的思想进取和学习交流氛围。

后疫情时代能效投资
出现窗口期

闫晓卿、贾淯方

国网能源院

能源战略与规划研究所

对中国这样的能源大国，能效提升是任何时候都不能忽视的发展主线。我们研究注意到，全球能效提升进度自2015年起开始放缓，受新冠疫情和持续处于低位的能源价格影响，2020年排除天气因素影响的全球能源强度预计较上年仅改善0.8%，远远低于实现全球气候和可持续目标所需要的水平。中共中央政治局4月30日会议指出：“要用好稳增长压力较小的窗口期，推动经济稳中向好，凝神聚力深化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打通国内大循环、国内国际双循环堵点，为“十四五”时期我国经济发展提供持续动力。”结合能源改革以及能源市场化的稳步推进，能效投资也迎来了一个难得的窗口期，而用好窗口期，也有紧迫感。

一、辩证看待后疫情时代我国能效投资的不确定性

从全球来看，“后疫情时代”能效提升工作面临的三大不确定性在于：首先，当前的经济危机很可能造成企业和居民个人推迟对更高能效技术产品的投资决策。其次，此次疫情引发了大众行为和市场的相关变化，例如航空运输需求的空前减少和居家办公等。最后，政府为应对疫情带来的经济危机所推行的政策举措与能效提升工作关系密切，但能效提升工作带动的社会经济效益正在获得更广泛认可。

经济危机对能源强度改善的阻碍作用,即使危机过去仍会持续较长时间，但也为具有多重收益的高效能源系统转型提供了机遇。全球以往的GDP和能源强度数据显示（图1），类似于2020年这样GDP大幅下降的情况通常伴随着未来能源强度改善速度的下滑。除非各国政府积极支持能效提升，否则即使在疫情结束、全球经济快速重回正轨后，疫情期间经济低迷对全球能源强度造成的负面影响也仍将持续一年以上。

图1 2000-2020年全球GDP变化与能源强度改善之间的关系

对我国而言，要关注到创造就业是能效发展最重要的效益之一。尤其许多能效措施都是劳动密集型的，包括用于提升城市、建筑和交通系统能效的各种行动。据估算，政府针对能效领域的经济刺激政策能够重启就业市场，在能效领域每投入100万美元资金平均将产生约6～15个就业机会，最终就业量取决于具体行业。由于能效投资通常可以较快地调动起来，因此对希望在经济危机中稳定现有就业、创造新增就业机会的各国政府而言，能效领域是能源部门最具吸引力的投资方向之一。

此外，我国可再生能源保持高质量发展，能源系统电气化水平不断提升，也给能效投资带来显著机遇：首先，一些用于应对疫情冲击的措施，如增加对城市中（步行、自行车等）“主动交通”基础设施的政府投资等，有助于强化高能效的行为转变并推动其永久化。其次，能源系统电气化进程继续，电网中各种可再生能源占比增加，能源系统的需求侧响应对提升系统整体能效、降低整体投资需求正在变的愈发重要。最后，能效投资能够实现包括温室气体减排和空气质量提升在内的一系列收益。能效高的经济结构不仅具备更高的生产力，还会在人类可能遭遇的各种危机中，展现出更强大的抵抗力和修复力。

二、发达国家的先进能效管理经验及启示

美国、德国和日本等都是全球能源效率最高的国家之一，尤其德国更是将“能效第一”作为其能源和气候政策的指导原则。总体来看，上述国家能效提升最关键的抓手主要包括完备的政策法规与管理体制、良好的市场激励机制、先进的核心技术、严格的标准体系和积极的全民参与五个方面。在政策法规与管理体制方面，美国能源部和地方州政府下设能源委员会各司其职，制定完善能效监管政策、技术支持手段和经济激励体系，保障了能效提升工作稳步推进。日本政府着力构建完善能效提升法律体系，包括基础性法律、综合性法律和产品类法律三个层面。此外，还构建了包含政府管理部门、节能专业机构和能源管理师在内的多层级能效管理体系。在市场激励机制方面，美国能源部通过政策优惠激励各州采用更高的能效标准，各州也通过税收抵扣、见面、能效回扣计划和优惠信贷等方式激励全社会开展节能活动。德国通过大力提高补贴率，向新建节能建筑和既有建筑节能改造业主提供更高激励，并将其作为德国气候保护战略的核心工具之一。在核心技术方面，各国非常重视能效技术“研发—转化—应用”的全链条支持保障措施。近年来，更将数字化技术作为能效提升工作最有力的杠杆，通过智能电表挖掘能效提升潜力信息，改造智能控制系统实现各类设备高效运行，依托大数据和人工智能等为能效提升提供新模式。在标准体系方面，欧盟始终将能效和用能设备质量管理的标准建设放在一个很重要的位置，建立了欧盟能效管理平台，各部门能效标准、排放标准以及新电气标准的及时更新对能效提升工作起到了巨大的促进作用。

在全民积极参与方面，德国十分重视完整的环保教育体系建设，并通过出版物等形式进行节能知识普及，全方位强化公众参与意识和责任感。同时，德国政府以良好政企互动关系为依托，激发企业内在动力参与能效提升工作。日本通过独特的“能源管理师”制度，在政府和企业间形成信息交互媒介，帮助企业更好地理解和落地能效提升相关政策法规。

三、政策建议

推动“双碳”战略实现，能效提升是最重要的抓手之一。而且要利用当前稳增长压力较小的窗口期，抓紧工作，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电力行业应积极立足全球各国能效投资对经济复苏和创造就业的正向作用，主动向相关政府部门进行沟通建议，协同建筑、电器、工业和交通等部门，以因业制宜的发展模式和用能特征，从因地制宜的角度加大对能效提升工作的资金和政策支持，既充分释放能效投资对经济社会发展的正向收益，又为能源部门留出更合理的碳预算空间。同时，以新能源云平台为基础，依托数字化技术进一步整合工业、建筑、交通等各部门用能情况，以及潜力巨大的需求侧资源等，在能效分析、能效监管和能效服务等方面发挥引领作用，支持全社会能效提升。

专家介绍

闫晓卿，国网能源院能源战略与规划研究所研究员。长期从事能源电力发展战略、能源电力规划以及政策分析等研究工作。参与国家电网公司“十二五”、“十三五”电力规划，以及“十四五”电力发展研究等工作。先后主持完成了一系列能源领域重大课题研究，获得国家能源局软科学一等奖、国家电网公司科技进步奖、中国企业改革成果一等奖、北京市科技进步奖等十余项，发表学术论文十余篇，在中国电力报、中国能源报发表文章三十余篇。

贾淯方，国网能源院能源战略与规划研究所研究员。主要从事电网投资、氢能等方面的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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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杨彪

审核：方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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